文/张忠本

我家的宝-大瑞

“宝”表示她的重要性与价值。如果没有大瑞,我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存款,也不知道存折在哪里;如果没有大瑞,没有人陪我去看医师,每天催促我按时吃药,我也不知道每天要吃那些药;如果没有大瑞,我们家不会一尘不染、条理整齐;如果没有大瑞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然我今天也不至成为“生活白痴”。如果没有大瑞,我与亲人及同事的关系,可能不如今天的和谐;如果没有大瑞,我可能更疏于对亲人的关怀与照顾。

“宝”也表示大瑞的浪漫与天真。大瑞虽也是公务员子女,惟岳父具医师专业,任中阶主管;她自小住公务“官邸”,搭公务车,大小姐未尝过贫穷滋味,却天真的嫁给我。我出生于公务员家庭,兄弟姊妹七人,家中自小寅吃卯粮。我们结婚时,父亲已过世,家无恒产。我只是公司一个小职员。工作几年仅有的存款,在筹办婚礼时已花光。成家后买房子背债,为了缴付贷款,我们花费锱铢必计。大瑞除了节衣缩食、勤俭持家,还要身兼教职。最辛苦的时候是孝恺四岁,大瑞又怀了孝惇,每天天刚亮,挺著大肚子,抱著大包考券,先牵著孝恺赶巴士去上托儿所,再赶七时多到补习班上课。冬天出发时,天色未明,孝恺闹起床气;夏天中午回家顶著大太阳,孝恺怕热,又闹午觉。接著孝惇出生,这段期间大瑞一面工作,一面持家带孩子。两个孩子爬在地上玩,大瑞爱干净,每天还跪在地上擦地板,备极辛苦。他在50多岁时即更换人工关节,其来有自。如此辛苦的日子一直到孝惇进小学,家中经济状况稍好,她才辞教职。从此温柔婉约的栾大瑞变成精明干练的栾大妈。

但接踵而来的是岳母生病,他们兄弟姐妹四人,只有大瑞在台。大端、大玮、大瑜虽也轮流回来陪伴照顾,甚至大端全家回台一年;但大瑞仍挑起照顾岳父母的主要责任。包括岳母安息后,岳父的生活起居及老年人精神的孤寂。

我家兄弟姐妹众多,事故也连续发生,幸有大瑞的支持,让我也能在工作繁忙之余为家人略尽照顾之责。特别是大姐与六弟身体有障碍又单身,他们的存款、理财、医疗,大多由大瑞负责,至今他们虽已年迈,但都无后顾之忧。

在我的工作上,大瑞从不扰叼干预,对我充分肯定。最难得的是在我中年(42~44岁)半失业期间,她对我绝对的信任与支持。当时离开工作十四年的远纺,转往科学园区一家小电子公司,因为产品出不来,公司陷于财务危机及股东倾轧。我也因此断续失业在家,大瑞从无怨言。有时我情绪低潮,她仍很有耐心、包容、体贴与信任,陪我走出生命的谷底。

大瑞个性温良、热情、乐观、开朗,有她的场合少不了那爽朗的笑声,让她很有人缘,也感染她身边的所有人很愉快、很舒坦。

大瑞十分感性,她喜欢看连续剧,总是为剧情哭得淅沥哗啦,这是我最难忍受的事。同样大瑞对朋友也有热诚具同情心,周边一些朋友有遭家暴者、有丧偶者,有经济困顿者,她都尽其所能关心、倾听与协助。她慷慨大方对亲友,落难的朋友,未曾谋面经济困窘的穷学生,常暗中济助,不欲人知。对传道人、对教会,若有需要她都毫不犹豫的解囊相助。

大瑞教育小孩很有耐心,不疾言厉色,温暖中却带有权威。两个孩子在她熏陶下,敦厚、善良、诚实、负责、乐观,都是秉承他的善良遗传。

我不够贴心、细心,也不浪漫,经常忘了她的生日、或结婚纪念日,大瑞也十分认命,不以为杵。更荒唐的事,在我们婚前交友时,大瑞还在嘉义大林国中任教,一次她从大林返北,要我去车站接她,我竟午睡过头,她在车站空等许久,悻悻回家大哭一场。又有一次,我们相约在西门町巴士站见面,她甫下车,我就直指她的新装花色太俗,她气得跳上下一班巴士返家,事后我在同事协助下到百货公司为她买了一套洋装送给她,以示谢罪,这是我唯一的一次送她衣服。至今我仍是如此不体贴、不解风情的大男人,大瑞还是对我不离不弃,令我惭愧不已。

如今我们已否极泰来,享受倒吃甘蔗的晚年。庆幸有此贤妻,同甘共苦一生,感恩不已。特撰此简文表彰大瑞对我的影响与对家人任劳任怨的照顾。

写于2013年5月18日大瑞60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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