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玛利
是的。我就是感觉这四个字,孤魂野鬼。
今年12月初,我与《远见》副主编高宜凡、资深摄影赖永祥前往巴黎采访联合国气候高峰会。我们明明是媒体,但没有费工夫上网申请采访证,而是在会前好几个月,就开始跟民间组织“靠行”,希望“张罗”到NGO入场证。
是的,要用“张罗”来形容。因为今年想参加的人很多,一证难求。必须这么卑躬屈膝的采访,我心中一直很悲愤!
为何不申请采访证?因为申请也没用。2009年,联合国第15届气候高峰会在哥本哈根举行,我按照大会规定的申请手续,一关又一关顺利在网络上,使用中华民国护照与《远见》名义,成功登记到三张采访证。但当一行人抵达,按照规定把许可证印出来,到指定地点办理采访证时,谁想到柜台人员不认帐,冷冷地说:“你的护照不行”。
我一直跟对方理论,不断秀出我的许可认证,但他根本不理会,当场我很想学台湾奥客,一怒二闹三咆哮,外加“叫你们经理出来”。但有效吗?那里是各国元首即将抵达的地方,戒备森严,如果用台湾方法,大概要在警察局待几天吧!
当大批媒体在哥本哈根议场内采访时,我们只能守在外面当孤魂野鬼,当时我悲愤莫名,早知这样就不会启程前往。我还记得那时候有位台湾教授,可用NGO名义进入大会,他帮电视台把小型录像机带进去,拍一些画面交差,令人啼笑皆非。
我无从了解,到底台湾从什么时候被气候高峰会剥夺采访权?我明明也参加过1997年在京都举办的联合国气候高峰会,那一次我用中华民国记者身分申请,取得跟全球媒体一样的采访资格。为什么后来就不行?
为地球,别剥夺台湾参与权
巴黎这一次,尽管我们用NGO名义进入大会,但也别高兴太早,因为那是NGO证,不能采访。许多重要活动只有持记者证的人才能进去。
有一天《远见》摄影带专业相机进入某会议厅拍照,一开始门口警卫没有太多盘查,但当进去的人愈来愈多,警卫就来了,发现他不是拿媒体证却用专业相机拍照,就凶悍粗鲁地把他赶出来,好像他是贼一样。想到这件事情至今我都很生气!
在会场内,每次看到可以容纳全球3000名记者的偌大记者工作区,就会感到无限惆怅,明明都是记者,但里面没有一席位子给台湾媒体。
台湾的官员感受应该更深吧。这一次,台湾由环保署长领军,经建、环境等单位都派员出席,但别的国家都是一个个谈判代表队,不管人口5万的小岛国、还是13亿的中国大陆,排排坐在195国席次上。但是台湾官员只能在外面收集资料、参加周边活动。在我看来,同样像孤魂野鬼。
台湾是世界第17大经济体、前20大碳排国、人口跟五个北欧国加起来差不多,为什么被排除?国人都知道,这是中国大陆的打压。多么期盼,至少为了地球未来,台湾能不被剥夺参与权。
本期〈巴黎协定 关你什么事〉专题,就是在这么委屈的采访情形下,把会议怎么开、世界新游戏守则、台湾企业与人民该如何因应的重点带回。无论如何,巴黎峰会已揭示人类进入新的发展纪元,你不能不知道。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愿意委屈自己,也要去采访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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