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鲁力立

臭豆腐如今是到处都有的小吃。旅游景点尤甚。我对臭豆腐情有独钟是源于童年。那时候,我的老家江苏东台还是个很小的城市。家对面的马路边上有一排小吃摊。有煎饼,有锅贴,有豆腐脑,有油饼麻团,更有臭豆腐。夏天便是他们兴隆的季节。太阳刚刚西斜,小吃摊们便开始炊烟袅袅,油锅里滋呀乱叫。母亲会给我两块钱和一个大碗,打发我去买臭豆腐干。大约90年代末,两元钱的臭豆腐干可以把一个斗大的碗盛满。如果我巴巴地舔著嘴唇望著炸豆腐干的大爷,他一定还会再多给我两块。

那时候,臭豆腐是用真的用豆腐发酵做成。鲜豆腐,点上卤水,等待发酵,再次腌制,再次发酵,每一个步骤都是精细活儿。待豆腐发黑,散发出酸臭气息,便一块块码好,推著小车来到街头市集。大铁锅里滚上油,臭豆腐刚下,便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味道。臭中带香,那是一种油和豆制品相遇的浓烈气息。大木筷子在油锅里来回翻滚,不多时,臭豆腐便鼓胀起大肚子,颜色也从黑灰而泛金黄。师傅快速夹起臭豆腐们,用剪刀噼里啪啦剪成三角状,加入酱油、醋、香油、味精和少许盐,根据顾客需求还可再加一块自制的豆瓣酱或者辣椒酱。最后再撒小葱段子和香菜,以及自家腌制的萝卜干沫。这时候,蓬松的豆腐干们早已经呼之欲出地散发著特别的香气。然而,师傅会在此刻再问一句,要不要汤?我若点头,他便揭开旁边的大锅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高汤浇在臭豆腐上。这汤中有多样调料,若要更为鲜美,则加入骨头和小鱼熬制。膨胀的臭豆腐一遇到高汤,瘫软些许,但鲜味也更入。这方是油炸臭豆腐的点睛之笔。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十余载,每到一处若看到油炸臭豆腐摊,总是要尝一口。北京的臭豆腐太大,黑黢黢的,一块钱只有两块,调料也太粗糙。虽是臭豆腐的发源地,但是或许还是臭豆腐乳更胜一筹。长沙臭豆腐是经典,但总觉得调料不够鲜美,一味辣了。浙江的臭豆腐倒是和家乡口味接近,只是没有那一口汤,觉得缺了些什么。南京开了不少,做的忒工业流水线,有些还打出了东台油炸臭豆腐的旗号,但一吃就不对味。前段时间下班,在环球港购物中心门口居然看到了铁板臭豆腐的小摊。我又上瘾,买了五块钱尝尝。铁板臭豆腐不用滚油锅里炸,只是铁板烧一样翻来覆去。所以没有“大肚子”,也没有油的香气四溢。调料倒是不错,碎碎的萝卜干很嫩。但是,终究还是和家乡的臭豆腐干相差甚远。

现在很少回老家,但是每次回家,父亲母亲总是惦念著我深爱的油炸臭豆腐。童年时期的老街早已经旧城改造地不知踪影。那些小摊们也不知所踪。而那一家名声大噪的油炸臭豆腐也被无数小摊贩冒名顶替。两块钱十四块,如今也涨到四块钱十块了。但是,毕竟是家乡的味道,怎么改,都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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