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影响力新视野   文/刘超

在一路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会和很多抽象的名词迎面相遇,比如说“爱情”、“责任”、“选择”、“孤独……不管是顺遂还是坎坷,我们都不止一次地思考这些抽象名词背后的深意,在和它们逐渐磨合的过程中,形成了比较完整的自我。可对于像“衰老”、“绝症”、“死亡”这样的话题,我们都尽量小心翼翼地避开,或者说觉得它们并不是我 们生活的主旋律,离我们太过遥远。

这个月我读了一本名为《最好的告别》的书,是一位美国外科医生撰写的。这本书不是小说,没什么跌宕的情节,里面有很多略显枯燥的冗长的医学名词,这并不妨碍它带给我的震撼,它第一次将我推向“死亡”这个话题。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地在脑中看见了若干年后年迈的爸爸、妈妈以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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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断地和想像中的自己对话。我问自己,如果在晚年的一次疾病治疗后,我会坐上轮椅,我是否愿意用失去独立行动的代价换取生命延长五到六年。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我又把这个时间缩短为一到两年,我发现,这时做决定的困难增大,我开始产生动摇,但最后还是回答了愿意。我一次次地把这个时间缩短,在三个月的时间的时候,我选择了拒绝,我不愿意为了多活三个月,而忍受数年都在轮椅,依赖别人的帮助才能上厕所、进食、穿衣、洗澡的日子。关于死亡或者老年的思考,实质上是一个关于生命品质和生命时间如何权衡选择的思考。没有绝对的对错,但在思考的过程中,我们会逐渐明晰我们对于生命最后时光如何度过的底线。

在到达生命终点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处于一个叫做“衰老”的阶段。衰老是一个不断丧失的过程。血液流动的速度会变得缓慢、曾经坚固的牙齿变得松动、轻快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蹒跚、明亮的眼眸变得粘稠浑浊。在衰老的过程中,我们可能患上各种疾病。有些疾病让我们从此开始依赖药物,有些疾病则直接让我们随时处于死亡边缘。描绘衰老的图景,总是让人不舒服,但我们得承认,不管我们现在处于哪一个人生阶段,这都是我们最后的路程。

《最好的告别》的作者是一位外科医生,就像很多外科医生一样,他经见过很多次的生死离别。他的父亲70岁时患上恶性肿瘤,作为家人必须审慎地思考和决定老人术后风险以及病情稍微稳定后的老年生活。作者带父亲去了很多的养老医疗机构和生活辅助机构,这些机构普遍都配备技术精良的医生、专业高效的护士、设施齐全的生活用品,但作者的父亲都拒绝了。只是因为这些机构不允许他将一直陪伴自己的宠物带进来。

随著现代医疗技术的不断发展, 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大大延长。一个即使被检查出绝症的病人,也可以在医学手段的干预下,延长一段生命。在过去的几十年内,医学科学使得数百年来关于死亡的经验、传统和语言过时了。并给人类制造了一个新的困难:如何死。

类似于心脏除颤器、呼吸机、喉管、食管这类冰冷的医疗器械,我们会因著对自己生命延长的渴望和对亲人生命无限的挽留,而不得不将他们用在自己和家人的身上。